
夜色漫过CBD的摩天楼群,将顾承渊的身影浸在会议室的冷光里,刚结束跨国视频会议,指尖还沾着文件的凉意,手机屏幕却骤然亮起——是阿姨的消息,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:“先生,太太把东西都搬走了,留了句话。”
下一秒,照片弹出:玄关置物架上,她常用的蓝色咖啡杯不翼而飞,只余一圈淡淡的圆形印痕,像时光擦去却未彻底抹平的吻痕,紧随其后的短信淬着冰,每个字都刺得他眼眶发疼:“顾承渊,我们离婚了。”
离婚?这两个字在他脑中炸开荒诞的嗡鸣,三年联姻,外界艳羡的“商界神话”,早在他无数个“晚归”与“忙”中成了镀金空壳,他上一次正眼看她,还是三个月前的家宴——她穿着他送的真丝睡裙,安静坐在沙发角落,像株被遗忘的绿植,连说话都带着试探的怯意,他刚签下大单,心浮气躁地敷衍了句“嗯”,便转身进了书房,再未出来。
不信,那个会提前一周准备他生日礼物、在他胃疼时默默熬白粥的女人,怎会轻易说出这两个字?他第一次拨她的电话,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关机提示;打给助理,只得到“太太今天下午离职,没留联系方式”的回复,钢笔砸在羊皮地毯上,墨水溅成刺目的伤口,可心底的慌乱比墨痕更难收拾。
他动用所有关系找她,三天后,城郊旧书店的角落,他看到了她: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随意扎起的马尾,正踮脚够书顶的诗集,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肩上,柔和得像他从未见过的模样,他走过去,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:“苏晚,闹够了没?”
苏晚转身,眼底的平静让他心惊。“顾总,我没闹,离婚协议已寄给你,签完字,两清。”她抚过书脊,指尖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梦,“以前总以为耐心能让你看见我,后来才发现,你的世界里,我连选项都算不上。”
“选项?”他捏住她手腕,力道让她蹙眉,“你是我妻子!苏晚,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?”
“知道。”她笑了,眼尾泛红,“可你找到我,不是因为想我,是习惯——习惯家里有盏灯,习惯餐桌上有碗筷,可习惯不是爱,顾承渊。”
话音未落,书店外刺耳的刹车声炸响,黑衣人冲来直奔顾承渊,混乱中,苏晚下意识推开他,自己却被撞倒在地,额角渗出血珠,他抱着她冲出包围,第一次感到了恐慌——她的“逃离”,不只是婚姻的绝望,她一直在默默承受他商业对手的报复,甚至为不牵连他,早已偷偷买好移民机票。
医院里,苏晚昏睡中攥着他的衣角,呢喃着童年的梦:“顾承渊,我想去海边看日出……以前你说忙,后来我忘了说……”他坐在床边,握着她的手,眼泪第一次失控,想起她刚嫁给他时,往他西装口袋塞水果糖;想起他胃疼时,她熬的白粥里永远卧着溏心蛋;想起他无数次说“下次”,她眼中的光就在这“下次”里慢慢熄灭。
三十集的波折里,他从愤怒不解,到撕开商业阴谋迷雾,再到直面傲慢下的深情,当他在法庭撕掉离婚协议,当他在暴雨中抱着她说“我错了”,当他们在海边等来迟来的日出——这场爱与失去的战争,没有赢家,只有两个终于学会看彼此眼睛的人。
原来婚姻从不是束缚,是烟火里互相照亮,顾承渊终于明白,苏晚那句“离婚”,不是告别,是绝望中最后的呼救——而他,这一次,终于听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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